花开半夏 花开半夏 Chapter 79 十年后。

时间就这样慢慢走过,物换星移,街边市角变了颜色,人来人往变了嘴脸。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,百度请搜索

  唯一不变的,是我的守候。

  岁月疼惜我的美貌,它没在我身上留下丝毫痕迹,我仍如同和如风分别的那晚,眉点黛色,唇若朱砂。只是,那一缕已经长及脚踝的青丝无意中透露了我的年纪。

  当年的爱恨情仇早已被人们淡忘,现在的辖区没人再知道魏如风是谁。

  曾经辉煌如夜晚的第二轮明月的东歌已经破败不堪,如今是阿九的天下。

  阿九做得很好,凡是有人气的地方就有阿九的股份,最出名的是他经营的牛丸店,竟然连锁了上百家。

  阿九不遗余力地与程豪作对,比程豪更快,更狠,更凌厉。

  他不只要程豪败,还要程豪惨败,一败涂地。

  始于东歌,终于东歌。

  东歌的招牌被摇摇晃晃地卸下那天,程豪来到了我这里。

  我披散着头发,穿着已经破烂的如风的衣服站在窗前,模样大概像一只艳鬼。

  程豪就这么望了我很久,我也就这么站了很久。

  “走吧。”程豪对司机说。

  “老大,你不进去看一眼吗?”司机说,“以后就难见到了。”

  “不了,”程豪说,“明天,我带她一起走。”

  我笑着看着程豪的车缓缓驶向远处,笑容是他最喜欢的那种。

  美丽而绝望……

  那年,我三十二岁,魏如风……如果活着,三十一岁。

  再爱我一次(大结局)

  然后……就到了今天。

  “大姐姐,你还在等你弟弟回家吗?”一个小男孩走到我身边说,他就住在附近,平时总是遇到我。

  我的思绪被他唤回。

  “是啊。”我笑着对他说,小男孩的样子很可爱,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让我想起如风。

  那个雨天,二十年前的今天,如风就是这么望着我的。

  “他真不乖,让你等好久!”小男孩说。

  “嗯!他不乖,等他回来,姐姐会好好地骂他!”我摸着他的头说。

  “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?”小男孩好像很怜惜我,再小的孩子,也一样喜欢漂亮的人。

  “晚上,今晚就回来。”我说。

  “骗人!你每次都这样说!”小男孩说,“天不是已经快黑了吗?”

  “真的,不信你看那里!”我随手指向远处。

  “就是他吗?真的回来了啊!”小男孩拍着手说。

  远远的,一名男子朝我走来。

  “咦?你弟弟怎么比你年纪大呢?他头发都白啦!”小男孩疑惑地说。

  “他啊,可不是我弟弟。”我冷冷地说。

  那个人是程豪。

  “如画,我们一起走吧。”程豪走到我身边说,十年来,他第一次靠我这么近。

  “不,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。”我把玩着自己的衣角说。

  “我带你去找他。”程豪温柔地说。

  现在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一丝威严,当初的霸气荡然无存,和无数普通的老人一样,他头发花白,后背微微驼了,显得慈祥和安逸。

  “真的?”我挑起眼看他。

  “真的!”程豪说。

  “你骗我!”我呵呵地笑着,“你才不会呢!”

  “我没骗你。他都安排好啦,说他在阿尔卑斯山下等你,让我来接你。”程豪恳切地说。

  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我紧紧地抓住他,眼中波光粼粼。

  阿尔卑斯山下的小屋是我们最后的约定和梦想。

  “去阿
尔卑斯山,去见如风!”程豪拉着我说。

  “走吧!快走!”我跑向他的汽车。

  “对了,”我突然转过身说,“我可以告诉如风,让他不要杀你了。”

  程豪望着我的灿烂笑脸,独自惆怅。

  我不是他的,开始不是,最终也不是。

 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是属于他的了,初踏这片土地的时候,他还有秀秀,而逃离这片土地的时候,他一无所有。

  上帝不降福,菩萨不慈悲,贪得越多,输得越多。

  最善的,最恶的,都是人。

  他这样的人,却只能用欺骗的方式,如此低贱地、卑微地哀求着把我带走。

  但是,他心甘情愿。

  到如今,为了我,他心甘情愿。

  坐在程豪的车子上,我焦躁不安。

  我混混沌沌的,好像辨不清楚身在何时何地。

  时光磨灭了我所有的感觉,到如今,我只是想见到如风。

  他的拥抱,他的吻,他的指尖,他的眼梢眉角……

  我迫切想要这一切,迫切得肝肠寸断。

  程豪也很紧张,他不停地看表,擦汗。

  阿九太狠毒,他认定不杀程豪,不足以立威。

  他怕自己甚至没办法全身而退。

  红灯愈来愈多。

  司机狠狠地骂了一句。

  我无意瞥向街边。

  时间,定格。

  我终于见到他。

  就是那个人,化为灰,变作尘,我也一样认得。

  他啊,就是我的如风。

  爱抑或怨,温柔抑或苦涩,所有一切都被揉碎,铺天盖地地撒在我面前。以前有过什么,以后会有什么,我不顾,我不想,我不听,我不见。整个世界,从始至终只有我与如风。

  我疯了一样打开车门跑了出去。

  “如画,你做什么?”程豪大喊,“你回来!”

  我丝毫不理会,没人能拦住我,天地不能,生死不能,谁也不能。

  程豪也跳下了车,他在后边紧紧追赶着我。

  “老大,小心啊!”司机焦急地大喊。

  “如风!”我一边跑一边喊。

  可是如风并没有理会我,他挤在人群中忽隐忽现。

  “如风!”我哭着叫。

  他继续往前走,而程豪却离我越来越近。

  “魏如风!”我喊破了嗓子,那悲惨的声音穿透整个街市,剌人心扉。

  隔着一层层陌生人的的面孔,他终于回头。

 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,他怔怔地看着我,眼都不眨。

 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,我伸出手,微笑着走向他。

  “如……如画!”程豪气喘吁吁地拉住我,“你别走,别走好吗?”

  “求求你,求求你啊……”他匍匐在我脚边,失声痛哭。

  一声枪响。

  两声枪响。

  程豪慢慢倒在了地上。

  我也慢慢倒在了地上。

  我们展开成一个奇妙的角度,散落两旁。

  对面高高的楼上,一个狙击手收起了枪。

  “九哥,把这么靓的女的给杀了,真可惜啊!”他惋惜地说。

  “你懂什么,越美的东西越是祸害。”阿九望着西边的天空冷冷地说。

  弹孔像是一颗美人痣,落在我眉心,朱砂般通红。

  倒下的时候我没舍得闭眼,于是如风就在我眼眸中,一帧一帧地消失……

  我仰躺在街心,头发像锦缎一样散开,血汩汩地涌出,转眼染红一片。

  头发的黑,血的红,脸的白,颜色延展开来,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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