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开半夏 花开半夏 Chapter 53 我很委屈

我的爱情就像被他们胁迫一样,和着眼泪和鲜血,别扭地退位。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,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,广告少

  其实魏如风不是对我不好。

  他可以和我调侃,开不着边际的玩笑;他可以在我面前毫不掩饰地吃大堆巧克力,然后眯着眼睛安心睡觉,像只满足的猫;他可以容忍我不停地抱怨高等数学、微分、积分,开车带我去吃大餐;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,但唯独对我说心里隐秘的话。

  他可以为我做很多。

  但是,为了夏如画,他可以不要命。

  我与他之间永远差那么一点儿,伸出手,却抓不住。

  也可能正因为如此,所以即使他们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,我还可以有模有样地活得好好的。

  而她呢?

  死了。

  我低下头看手中报纸上冰冷的宋体字,那上面的铅印慢慢模糊,不知不觉间,我竟然已经泪流满面……

  放下报纸,我就给陆元打了电话,可是他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听,我一着急,干脆请了半天假去他的报社。

  说来惆怅,和这位现在也算鼎鼎有名的新闻记者结识,还是因为在学校里的那次偶遇。那天我们一起送他们远行,一起体会着诀别的味道,一起保守着他们的秘密。

  看着他们慢慢消失在黑暗的尽头,我还是有点儿不甘心,我想陆元应该也一样。

  “别看了,影子都没啦。”陆元笑着说,他笑起来很好看。

  “你不是也在看?”我却实在笑不出来。

  “我习惯了啊。”

  又是一个认命了的人,我颠了颠肩上的画板,伸出手,正经地说:“握手吧,我也习惯了。”

  他惊讶地看了看我,然后哈哈大笑。

  “我叫陆元,陆是大写的六,元是一元钱的元,你可以叫我六块钱。”

  “苏彤。”我大方地点点头。

  “为了共同的习惯,我建议咱们可以去小撮一顿!”陆元指了指校内餐厅说。

  我打个响指,欣然应允。

  于是我们一起转身,往与那两人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
  生活多少会有点儿宿命的提示,总之,他们消失在黑暗里,而我们走在了灯光下。

  不过那个时候,我不会想到,多年之后,依旧是我们看着他们的背影为之送行。只是这一次,竟然是阴阳永隔了。

  到了报社,那里竟然一片混乱,离很远我就听见了编辑室里陆元的怒吼声:“谁写她是程豪的情妇?是他妈谁写的!你采访警方了吗?你了解她吗?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?她是被绑架的!她是被害死的!”

  我忙走了进屋,拉住正在大吵大闹的陆元说:“陆元!你冷静一下!”

  “我没法冷静!我告诉你,你也冷静不了!魏如风也死了!他们那天根本就没逃走!魏如风在西街码头被烧死了,夏如画被程豪绑架了!他们,他们都死了!”陆元红着眼睛,绝望地嘶吼。

  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,看到夏如画的死讯后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,但没想到原来这预感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应验,那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,竟然已经消逝如风。

  “陆元,咱们走吧。”我拽着他的胳膊,低声说。

  “他们……”

  陆元指着报纸还要说什么,我猛地抬起头,流着泪说:“你还管他们什么!夏如画死在街头,难道你等着让警察给她收尸,替她火化吗?”

  陆元扭过头怔怔地看着我,我心里乱得很,抹了把脸转身走了出去,陆元狠狠地把报纸扔下,跟着我一起下了楼。

  陆元开车带我到了海平市公安局,路上我们商量好,因为怕他见到夏如画控制不住情绪,所以由我去认领
领夏如画的尸体,他去跟警方了解具体情况。

  我接受了叶向荣的例行询问,问到魏如风的时候我骗了他。我怎么会跟魏如风不熟呢?他的眼梢眉角,他的只言片语我都印在了心里,但这是我们之间美好的秘密,我不会告诉任何人,现实也不允许我告诉任何人。虽然他已经死了,但他毕竟还是有罪的,而我要继续活在这个世界里,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我只有选择沉默。

  当天陆元没能告诉我魏如风究竟是怎么死的,他问了叶向荣爆炸案的始末之后,就和警察一起去冷藏室了。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一寸寸地掀起了染了血色的白罩单,夏如画跟从前完全不像了,她非常瘦,锁骨突出,单薄得像个孩子。陆元的手一直在抖,他温柔地蹭去遗留在夏如画脸上的血迹,仔细抚摩着她已经完全冰冷的肌肤,轻轻地呼唤她的名字。

  然而在这个冰冷的房间内没人能回应他,他跪在那里,紧紧抱住他深爱的女子号啕大哭。

  那天我没有陪他到最后,我要回家,要给丈夫做饭,给女儿讲故事。男人可以不娶,女人不能不嫁。就像夏如画对我说的,我过着和大多数人一样的日子,做着和大多数人一样的事。

  看着她安静的遗体,我终于明白当初她的确是为我着想的。

  最终我们默契地给他们合葬,陆元固执地拒绝了叶向荣提供的所有帮助。我能理解他,虽然我知道那个警察尽力了,他眼中的悲痛不比陆元少,但还是忍不住埋怨。死亡是最大的界限,注定的结局没有留给活着的人任何机会。

  魏如风尸骨无存,灰飞烟灭,按警察的说法,dna也不是万能的,在那种现场,他们什么都提取不出来。夏如画死的时候穿着魏如风的衬衫,也就勉强算得上有衣冠冢。墓地是我和陆元一起选的,下葬那天只有我们两个人,看着那用衬衫包裹着的骨灰盒深埋地下的那一刻,我抑制不住,哭了出来。我想起了那句话:尘归尘,土归土,让往生者安宁,让在世者重获解脱。

  他们真的就此化作尘埃了。

  陆元准备了大束的白玫瑰,他亲自掩土、立碑。碑铭也是他描的,那小心深情的样子,不像是给亡人绘字,倒像是给情人画眉。

  一直待到傍晚,陆元都不肯离去,他孤独的身影让我格外心酸。

  “走吧。”我对默默蹲在墓前的陆元说。

  “你说他们幸福过吗?”陆元怔怔地问,“在这么短的人生中,真正地幸福过吗?”

  一刹那我想起魏如风的眼睛,他深邃的眼神中,永远有一丝淡淡的温柔,我想那是他在黑暗日子里,仅有的守候和希望。

  “他们曾经幸福过,他们本该一直幸福着。”

  “那他们后悔过吗?”陆元收拾好笔墨,红着眼圈站了起来。

  我看着那两个人的名字说:“他们还没来得及后悔。”

  “他们和咱们告别的时候,没想到会这样吧。”陆元叹了口气说,“那时候他们也许是想着要好好活一回的……现在没人知道他们最后是怎么想的了。叶向荣说,他们俩谁也没留下遗言,如画那时候已经不清醒了,她只喊了声魏如风的名字……”

  我拍了拍陆元的肩膀,他抹去眼角的泪,冲我淡淡一笑说:“让你笑话了。我想起她就难受,这几年她太受罪了。叶向荣说他们一直关着她,给她吸lsd,那是迷幻剂,最后她的精神已经错乱了。过几天我要和他们一起去趟甘南,如画回海平之前一直在那里,应该还有点儿遗物。”

  “你想开点儿吧,到了那边,别太难过。”我说。

  “嗯,走吧,我送你回去,孩子也快从幼儿园回来了吧?”陆元掸了掸手上的土说。

  我看看表说:“我老公应该已经把她接回来了。”

  “我觉得你现在挺好的,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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